朱颜血(116)

  慕容龙抢身而出,一把举起纪眉妩,高声叫道:“贼尼看着!”说着掰开纪眉妩的双腿,准备当着神尼的面狠狠玩弄她的爱徒。

  雪峰神尼恍若未闻,掠上殿后光溜溜的石峰,迳直飞奔,不多时身形一晃,白衣消失在乱石之中。

  慕容龙面色冰寒,一拳重重击在纪眉妩的腹下。纪眉妩闷哼一声,顿时晕了过去。股间翻卷的嫩肉血色皆无,片刻后才急速充血肿胀。

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绿袍老者功力果然不俗,雪峰神尼伤上加伤,全靠练至第七层的凤凰宝典勉力支撑。她从峰后跃入湖中,不顾伤势加剧,竭力催发真气,仍以一苇渡江的绝顶轻功,离开星月湖。

  堪堪从水面掠出两里,雪峰神尼气息一窒,小腿已没入湖中。她不敢怠慢,立即抱元守一,半身浸在水中,调息起来。火热的真气从丹田缕缕散出,通连月华地气,缓缓修复重创的经脉。

  月色如洗,湖面上仿佛漂荡着一朵洒满银辉的白花,静静吐露芬芳。

  一刻钟后,雪峰神倏然睁眼,依她现在的伤势,即使碰上十余个普通帮众,只怕也难以脱身。因此双臂一展,悄无声息地朝来路游去。

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王名泽心里叫娘,连忙又潜到湖底,恨不得变成一只乌龟才好。这次恶尼煞星的速度慢了许多,王名泽一口气早已用尽,她才游到岸边。

  雪峰神尼湿淋淋走上湖岸,红唇微张,又吐出一口鲜血。她连忙用袖子接住,免得留下痕迹。

  王名泽等她走入树林,赶紧伸头重重吐了口气,脑子飞快的旋转起来,“贼尼居然受了重伤,真是天赐良机!如果能擒住她……靠,就算人家受了重伤,剩下那点工夫想杀自己也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。还是权当没看见,安安分分当我的小喽罗好了。”

  “如果能擒住她……”王名泽眨眨眼,忍不住又幻想起来。“能擒住雪峰神尼,起码能混个香主,说不定还能当上长老呢——就算只是香主,到时属下的十二帮会就可以为所欲为了……”王名泽越想越是兴奋,“不行就跟在后面!能找到恶尼藏身的地方,也是大功一件啊!”

  王名泽心一横,从水里钻了出来,沿着水迹一路追入林中。

  雪峰神尼自知身在险地,无奈伤势太重,想快也快不起来。她在林中穿行十余里,最后在一条山涧前停下脚步,看看四周,然后飞身而下。

  “师父,你受伤了?”林香远听出脚步声有异,连忙摸索着站起来。

  “不妨。”雪峰神尼钻进隐密的石洞,盘膝坐下。

  林香远不敢出声惊扰,只好满心焦灼地守在一边。

  一个时辰后,雪峰神尼咳出一口紫黑的血迹,舒了口气,缓缓道:“那个绿袍老者武功高强,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?”

  林香远思索道:“应该是木堂长老沐声传,纪师妹和小师妹跟他交过手。纪师妹曾说单打独斗难挡百招。”

  雪峰神尼想起纪眉妩受辱的模样不由心头刺疼,一掌击在石壁上,恨恨道:“这些妖孽如此恶毒!”

  林香远凄然泪下,跪在神尼身前,颤声道:“徒儿受此奇辱,再无脸活在世上……”

  雪峰神尼厉声道:“夫仇未报,己耻未雪,你就要寻死吗!”

  林香远哽咽着说:“胜哥……徒儿也不想活了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我有什么面目去见胜哥……求师父将我俩隔山而葬……”

  神尼眉头挑起,厉喝道:“武功被废还可再练!身负大仇自当血债血偿,手刃仇敌!轻生以求解脱,只能堕入轮回!如此哭哭啼啼,怎算得我飘梅峰弟子!”

  林香远放声痛哭。

  爱徒哀惋欲绝的凄楚,使神尼鼻中也微微发酸,她温言道:“世间诸般苦楚,无非梦幻泡影。不要多想了。”

  师徒俩相拥无言。天色渐渐发白,雪峰神尼擦去爱徒脸上的泪水,长身而起。

  林香远惊道:“师父,你去哪里?”

  “沐声传内功深厚,三日内必可复元。我要再去一趟星月湖。”

  “师父,你的伤势……”

  雪峰神尼拍拍她的手,“师父只是去湖边将外围的妖孽除尽,午时便可赶回。”

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待雪峰神尼去远,王名泽从洞后腾身跃下,不成想崖上一块石头伸得太长,在背上一撞,身体立刻横了过来,“蓬”的一声趴在地上,胸腹着地,摔得狼狈不堪。

  眼前寒光一闪,一柄长剑抵在身后,王名泽暗叫“我命休矣”,后悔不迭。

  只听林香远冷喝道:“什么人!”

  王名泽想起她双目失明,立刻又升起希望,连忙叫道:“我……我是山中樵夫……打柴不小心摔了下来,求姑娘救命……”

  林香远半信半疑,但听他摔得如此狼狈,倒不像星月湖高手,于是缓缓收起长剑。

  王名泽心下大喜,连忙挣扎着想爬起来。

  林香远长剑一挥,“别动!”她终究是不放心,还是先扣下他,等师父回来再说。

  王名泽连连叫苦,试着运了运气,背上虽然剧痛,好在经脉却是无恙。他慢慢凝聚功力,准备暴起发难。

  林香远皓腕一抖,长剑挑出两个剑花,招式巧妙美观。王名泽心里一凉,没

  想到这婊子武功又恢复了……

  其实林香远的剑法只是徒具其表,体内的真气仅剩下薄薄一层。但她久经战阵,自然而然便有高手气派。

  王名泽手脚不敢再动,眼珠却滴溜溜在她身上四下打量。还真看不出来,当日剥光了连条狗都不如,只顾着操她的屄了,长什么样都没在意。这会儿穿上件单衣,看着还真是个大美人儿呢。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,那张小嘴红嫩嫩水灵灵——是不是喝老子的阳精喝出来的?

  正胡思乱想间,忽然远处传来阵阵呼喊,越来越近。

  林香远心里一紧,手里的长剑试着向前伸出,那樵夫一声惨叫,她连忙停手,厉声道:“来的是什么人!”

  王名泽抬眼一看,原来是山中猎户结队赶山,从山涧路过。他眼珠一转,说道:“是一群彪形大汉,拿着刀枪朝这边来了……好像是一群土匪……”

  林香远神情大变,紧张地喘了口气,“进来!”

  王名泽哭丧着脸说:“有几个人跳下来了,沿着山沟搜呢……”

  看来山洞也无密可守,林香远思索片刻,问道:“你知道山里的路吗?”

  “知道知道……”王名泽一迭声地说。

  林香远一咬牙,“带我离开这里!”

  王名泽心花怒放,连忙爬起来说道:“这边走。”

  林香远见这人在自己剑下躺了近一时辰也没敢动作,倒是有九分相信他是山中樵夫。她意欲震慑此人,“叭”的一声长剑入鞘,比明眼人还利索得多。然后握住剑柄,将鞘身递到樵夫手中。

  高高低低走了半个时辰,呼喊声渐渐远去。林香远停下脚步,侧耳倾听片刻,不由松了口气,“回去吧。”

  “哎”樵夫老老实实地答应一声,转身朝来路走去。

  但这一走,直走了整个时辰也没回到山洞。林香远心下起疑,一把掰开鞘上的卡簧,抖手拔出长剑,厉喝道:“你朝哪儿走!”

  樵夫颤声道:“朝刚才来的地方……”

  “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?”

  那樵夫嗫嚅半天,带着哭腔说:“姑娘饶命……小的……小的不认识路……”

  林香远气得吐血,“你刚才怎么说认识?”

  “我以为姑娘是问下山的路……”

  林香远沉默半天,这会儿在山里绕了将近两个时辰,莫说自己双目失明,就是平常也难以在群峰中找到那个隐密的山洞。如去寻找山中住户,自己又没法说清山洞的模样……

  她想来想去也没个主意,心一横道:“你既然知道下山的道路,那就带我下山。如果能送我到川南临邛,我必有重谢。”

  王名泽心里狞笑着连声答应。

 

 

 

 

  39

 

  慕容紫玫每天都会跟百花观音谈上两个时辰的话,安抚母亲受创的神智。每逢这时萧佛奴都会很开心,静静听着女儿清脆悦耳的声音,她便会忘了自己无法动弹的四肢。但虽然两人都绝口不提慕容龙的存在,与亲子乱伦的痛苦还是不时噬咬着她的心灵。

  紫玫拍拍手,笑道:“……水长老就那么死了。现在宫里只剩下四个长老,一个护法,那个朽木头和那块破铜烂铁都被师父打得半死。姓霍的和姓屠的连我师姐都打不过,碰上我师父只有挨剑的份儿,姓叶的糟老头只会生火熬汤,治治伤风感冒,我武功要在,一掌就拍扁了他。哼!要不了几天我师父就能杀进来,把咱们都救出去!”

  萧佛奴含笑看着女儿,突然困意涌来,慢慢合上眼。紫玫把母亲的手臂小心塞到被下,低声说:“娘,你睡一会儿,我晚些再来陪你……”

  ***    ***    ***    ***

  刚走到门边,叶行南的声音就从室内传来,“丹房重地,请少夫人莫入!”

  “嘁!”紫玫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,一脚踢开虚掩的石门,叉着腰说:“姓叶的!我问你,我娘这几天怎么总是犯困!”

  叶行南虽然武功不高,但药术通神,在教中倍受尊崇,连慕容龙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,此时气得吹胡子瞪眼,却又拿她没办法,半晌才道:“几天了?”

  紫玫心里得意的大笑一声,老头儿,认栽了吧!

  她思索道:“昨天晚间——就是我师父把沐老头打得半死那会儿。”

  叶行南气得胡子乱抖,“那时已经子时三刻,就是少夫人也该犯困了!”

  “少废话,跟我去看看!”

  叶行南板着脸将桌上的丹瓶统统收起,然后才站起身来,戒备森严地目视慕容紫玫。

  紫玫撇撇嘴,知道他是让自己先走,暗骂一声,扭腰出了石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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